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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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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大早壽寧大長公主就入了宮。

文德帝聽了自己姑母的話自然是“大怒”,表示定會嚴懲袁家,並會命袁貴妃嚴加管教端慧公主雲雲,但他說完那些話表完自己的態度之後卻又話鋒一轉問自己姑母道:“姑母,那顧家姑娘現如今就在你園子裏,你觀那姑娘性情如何?”

相貌他倒是見過畫像,的確算得上是個美人。

但畫像嘛,到底是個死物,也就能看出個美字,至於有多美,他是沒有感受的,反正他是皇帝,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?趙恩鋌也不是什麽好-色之人。

大魏之北是馬背之族北涼,驍勇善戰,大魏自開朝以來,一直都是靠著定國公府穩著北疆,抵禦北涼,但定國公府的兵權也一向為大魏歷代皇帝所忌憚,以前的皇帝也不是沒試過收回定國公府的兵權,結果卻讓北涼長驅直入,差點攻陷北涼,然後西邊的西夏以及西域小國,還有南邊的異族趁機而動,足足戰亂了十數年,也正是因為那次的動亂讓原本興盛的大魏從此開始走下坡路。

最後當時的皇帝在驚懼交加中病逝,文德帝的祖父慶安帝上位,他上位之後就將堂妹長禧郡主賜婚給了當時的定國公世子,讓他重掌兵權,對抗北涼,同時割讓了西北三州給了西夏,這才勉強穩住了當時的局勢。只是慶安帝也是個心機很深的皇帝,他雖將兵權還給了定國公府,也給了定國公府很多的恩寵,但原本定國公府是世代居於北疆的,自賜婚長禧郡主之後,長禧郡主卻是“不肯”離開京城去北疆,從此定國公府倒好似是紮根在京城了。

那些事情文德帝只在史書上寥寥看過幾筆,聽他父皇和太傅口述過一些,但彼時大長公主卻已出世,雖然那時她尚年幼,但有些事情卻還是記得的,感受也不一樣。

此時大長公主聽了文德帝的話就揚了揚眉,道:“陛下,您還真打算拆了人家的婚事不成?”

文德帝訕笑,然後嘆了口氣,道:“姑母,那顧二姑娘既然就在你園中,你就幫朕看看吧。”

那顧二姑娘和趙恩鋌的親事是他親口允諾過趙恩鋌的,所以絕不會明面上去拆那樁婚事,至於對那顧姑娘不利也的確不是他的手筆,但這些是沒必要跟自己姑母說的。他不會主動去拆這婚事,但若是那顧二姑娘自己不行,婚事成不了,就不是他的事了。

他道,“這些年北疆西疆邊關都是不穩,戰亂連年,因著這些戰事,國庫早已空虛,可偏偏近兩年各地又頻頻各種災害,匪亂叢生,還有南邊的藩王也已經開始蠢蠢欲動,令朕幾乎日不能眠。定國公世子是個難得的將才,朕欲重用他,但卻又不能完全放心,這才想要將端慧賜婚於他,其實也是想試探試探罷了。”

畢竟不能養虎為患。

是試探,還是真想賜婚?

大長公主想說您若害死人家未婚妻,再把女兒賜給人家,這是聯姻還是結仇呢?但最後她還是吞回了自己的話,身為皇家公主,她最清楚,帝王之心難測,這些事怕不知在皇帝的腦子裏來來回回過了多少遍了,她說什麽又有何用?

而且在皇帝眼中,又哪有多少情愛,他要靠定國公府的男人替他打仗,卻又想用女人把定國公府的根定在京城,說不定他還認為定國公世子堅持要娶那顧姑娘,這其中根本無關情愛,目的不過就是為了拒絕賜婚,脫離皇家的掌控呢。

***

阿晚在梅園的湖心島上歇息了一晚上,第二日感覺就已經好了很多。

其實她原本身體一點兒也不差,這段時間好好養一段時間就已經恢覆得很不錯,她感覺“顧晚”的身體底子應該也還不錯,現在這大病小病的,完全就是被意外給折騰的。

她想著昨日的事,就問秋紅以及身邊梅園服侍自己的丫鬟,跟她們打聽顧嬈現在的情況,可惜她們跟自己一樣,什麽都不知道,連顧嬈現如今是還在昏迷還是醒過來了都未知。

用過早膳之後原翎過來看她,她再問原翎,原翎也是一問三不知,她甚至不知道顧嬈是被蛇咬了的,只以為阿晚和顧嬈兩人都只是不小心落了水。不過她倒是聽說了阿晚落水是被顧嬈害得,就道:“顧妹妹,你也太好性子了些,她都害你成這樣了,你還理她怎麽樣做什麽?反正死不了。”

雖然和阿晚相識沒多少時日,但是原翎一邊倒且護短的勁頭可一點兒都不少。

阿晚笑道:“不過是問問清楚,想著她若是好些了我們也該早日回家,免得家中擔心。”

原翎就安慰她道:“無事,祖母怕你母親擔心,已經派了人跟你家中說是祖母喜歡你,想留你們在莊子上多住幾日,你就安心住下好了。”

原翎想到阿晚的堂姐是這麽個德行,阿晚被她害成這樣卻是半點不吃驚意外的,而且她家裏讓她帶顧嬈過來參加自己的生辰宴她就帶過來,想必在家中還不知受了多少委屈,再想到趙媛在外敗壞阿晚的名聲,她就不差把阿晚想成一個沒了父親,在家中處處受氣的可憐小包子了。這事她後來跟自己二哥說話時,不免就把這些話給嘀咕了出來,結果說者無心,聽者把意,又把原縝給心疼得夠嗆,她還是趙雲晚,他的未婚妻的時候,何曾受過這種委屈?

且說原翎和阿晚兩人說了一會兒話,到了用藥的時辰,秋紅服侍著阿晚用了藥,就有大長公主專門派過來服侍阿晚的大丫鬟對原翎道,“姑娘,大夫吩咐了,顧姑娘用藥之後宜小憩半個時辰,姑娘還是先回去,晚些時候再過來探望顧姑娘吧。”

原翎不疑有他,就跟阿晚說晚些時候再過來看她便依依不舍地離開了。

阿晚看那大丫鬟嚴肅認真的樣子也是信以為真,還當真躺下了準備再睡上一會兒,誰知剛躺下原縝就過來了。

那大丫鬟見到原縝,卻是半點沒提什麽“小憩半個時辰”的話,對原縝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就退下了。

阿晚:......

原縝看阿晚傻眼的模樣嘴角就微往上翹了翹,看了一眼秋紅,道:“顧二姑娘,關於你落水一事,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。”

阿晚並不想跟原縝單獨在一起,可是落水一事她的確有很多話想問原縝,而她身邊的丫鬟,她其實心裏已經隱約知道,秋紅和綠枝,她們雖然對自己忠心,但恐怕她所有的事情,她們都會事無巨細的跟趙恩鋌報告,所以她也不願自己和原縝相處的時候有秋紅她們在旁,有些話,她也不想讓趙恩鋌知道。

阿晚命秋紅退下,秋紅猶豫了一下,但她看阿晚眼神認真,到底還是沒敢違抗阿晚的話,退了出去守在了外面。

***

房間裏只剩下了阿晚和原縝。

原縝今日穿的還是一身絳紫色的錦袍,腰間束了一副紫底暗紋腰帶,他五官俊美,身量很高,寬肩窄腰,有著世家公子的清貴俊雅,又有習武之人的堅硬內斂氣質,站在房內,想讓人忽視都難。阿晚的目光看上他,原本只是隨意的掃一眼,卻在看到他的腰間時呆了一呆,那一剎那她幾乎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有自己的處境,目光就盯在他的腰上好半晌未能緩過神來。

那當然不是因為他身材好。

而是因為他腰上的那副紫底暗紋腰帶,那本是她送給他的生辰禮物,是原縝要求了很久,她才給他繡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。那上面的暗紋也非一般的圖案,隱隱約約是一個雲紋標志,那雲紋並非普通的雲紋,是她幼時喜歡臭美,她母親雲氏教她繡的一個標志,她平日裏什麽繡帕,衣裳上都會明裏暗裏繡上這麽個暗紋標志。原縝是她的未婚夫,此事自然知曉,這雲紋還是他百般要求她才肯繡上去的。

她都沒有了,為何原縝還會有這個腰帶?

既然沒有了她,她唯一能想到和這雲紋標志有關的就是她前世的母親雲氏了。

“顧姑娘在看什麽?在看我,還是看我身上的東西,有什麽特別吸引顧姑娘的嗎?”原縝的聲音從頭頂懶洋洋地道。

她恍神間,他已經走到了床前,就站在了她的床頭,俯視著她,說話的聲音像是從頭頂壓下。

阿晚:......

他平素就是這麽跟別的姑娘說話的嗎?

她忍了忍,但實在不願放棄這唯一可能和她母親雲氏相關的線索了,所以還是忍不住道:“是二公子的腰帶上面的暗紋,我覺得有些眼熟,不知二公子的腰帶是何人所贈?”

原縝臉上的慵懶之色慢慢收了去,他眼睛盯在了阿晚的臉上,語氣不明道:“眼熟?別人贈我的腰帶,姑娘也有興趣?”

阿晚:......

她知道自己這話問得實在突兀且暧昧,被他這麽一看,有些窘迫,她心一橫,低聲道:“嗯,幼時在北疆的時候認識一個極好的姐妹,跟我長得很像,外人看來,像是雙胎一般,更巧的是,她的閨名也帶了一個晚字,所以我記憶深刻,她曾經送給過我一個荷包,上面就繡了這雲紋,她跟我說,她所有的物件之上在暗處都有這雲紋。只是後來我回了京城,就再未見過她,如今見到二公子身上的腰帶,卻又想到了此事,便想這腰帶是否是我的那位姐妹所贈。”

阿晚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編了這麽個故事,但她可能只是隨性而起,但原縝聽完臉色卻是全變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明天世子就會冒泡了~~

世子:再不冒泡,讀者的心都變了也就算了,晚晚的心也要變了~

阿晚:(生氣臉)變什麽變,本來也就從來沒在你身上過

讀者:你瞎說什麽實話!小心修羅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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